邢承吉丨档案与叙事——环绕中华教育文明基金董事会的多国探究
这场探险的开端是2016年的秋季，我拎着两个沉重的大箱子飞抵曼哈顿，入住坐落114街正对巴特勒图书馆（Butler Library）的公寓。这里是纽约曼哈顿相对安静的晨边高地（Morningside Heights）街区，也是哥伦比亚大学（Columbia University）和哥大师院（Teachers College）地址的街区。早晨四五点钟，校工现已把校园打扫得干干净净。校工大多为黑人和拉丁裔，身穿深蓝色的短袖制服，而纽约的老建筑许多都保留着百余年前的原貌，我的公寓就在这样一所踩着楼梯就能听到吱吱嘎嘎动静的老房子里。
初到纽约，我的导师艾明如教授（Mae Ngai）就将她的外公、武汉大校园长王世杰先生的旧照逐个呈现在我面前；在艾教授贵寓的客厅，我见到了艾教授的母亲、哥大药理学终身教授的王雪华女士以及她的胞妹、台湾地区闻名建筑师（“台湾图书馆之母”）王秋华女士。两位身世民国咱们族、久居美国的老太太，刚刚从曼哈顿中城的林肯中心（Lincoln Center）听完音乐会，加入了咱们的晚餐宴席。
听我正和艾明如谈胡适，王秋华女士十分高兴，随即热心地同我叙述她们对胡适和王世杰说话时的形象：“他来家里喝茶谈天。我给他们煮茶。他们围着茶水长谈，几个小时之后，他们还坐在那里火热地谈着。我曩昔一看，才发现茶早都煮干了。”（大致）她吐字很慢，细心向我描绘这一景象，让初来乍到的我感到，大名鼎鼎的胡适之好像此时就坐在咱们身旁忘我地说话。也是这一时期，艾教受命咱们几个博士生动笔编撰研评论文，我所以会集读完了藏于哥大珍善本档案馆的唐德刚编胡适口述史，也拿到了他在康奈尔留学时期档案的微缩胶卷，假日还特意飞去台北观赏了“中研院”近史所的胡适纪念馆。也是经过胡适，我逐步梳理出晨边高地的我国常识分子群像。
纽约的我国常识分子
晨边高地与百年我国学术、思维、政治根由深矣，二十世纪初，许多我国学者远赴重洋，前往美国寻求科学和教育常识，与美国常识界进行了一场具有深远前史影响的跨太平洋沟通与对话。其间不少人曾在实用主义哲学家约翰·杜威（John Dewey）、教育学家保罗·孟禄（Paul Monroe）、克伯屈（William Kilpatrick）等门下学习后学成归国。郭秉文、胡适、蒋梦麟、马寅初、严鹤龄、熊崇志、张彭春、张伯苓、任鸿隽、朱经农、查良钊、凌冰、杨荫榆、陶行知、陈鹤琴、熊佛西、陈雪屏，一大批民国闻名的学者和教育家也都曾侨居曼哈顿的晨边高地，在哥伦比亚大学和哥大师范学院度过难忘的留美韶光。他们学成归国后，又将一批美国常识分子邀来我国——杜威于1919年至1921年间在华讲学，影响深远；克伯屈于1927年和1929年别离来华；孟禄更是于1913年和1941年间，前后十四次访华。这种跨过太平洋的思维与文明沟通不只深刻地刻画了现代我国科学教育和研讨的相貌，也成为了跨国史研讨中值得深化开掘的重要议题。这是我在哥大师院孟禄档案里找到的一张老相片，相片中心坐着的正是保罗·孟禄。孟禄教授身边集合着胡适、蒋梦麟、孙科、陶行知、凌冰等一批最闻名的我国常识分子。
笔者在孟禄档案中发现的纽约我国留学生相片档案（引证信息如图）
经过这些中美常识分子，我发现了中华教育文明基金董事会的概括。中华教育文明基金董事会，简称 “中基会”，这是一个中方主导、美方参与的基金会，创建资金源自美国于1924年第二批交还给我国的庚子赔款。树立以来，中基会一向致力于推动我国科学教育和研讨的开展，以科学常识服务我国社会。第一批美国庚款交还我国的金钱树立了清华书院，并从1909年到1940年赞助了大批常识分子赴美进修。但是，对第二批交还庚款树立的中基会的前史奉献，咱们现在仍了解甚少。
中基会体系性地赞助了全国各地的高校和研讨所，不只包含清华、北大、南开、武大、云大等校园，还包含一系列研讨组织，如我国科学社、我国地质学社、营建学社、“中研院”等。在我国近代科学开展中，中基会又在科学研讨与教育方面发挥了无足轻重的效果。二战后期，新一代我国科学家在战时接受了体系性的科学练习，后来留美并成为国际级的顶尖科学家。二十世纪初我国缺少体系化的科学研讨和教育环境，这批我国科学家是如安在战时取得优异的科学练习的？了解自二十世纪初以来中美之间的常识沟通网络对咱们掌握现代我国科学的开展的进程至关重要。美国常识分子怎么为我国科学开展规划并推广民主愿景，而在科学传达背面他们的政治假定又是什么？我国常识分子怎么回应美国输出的科学，他们终究从又摒弃了哪些不适用于我国的观念与实践？
去纽约和波士顿找寻档案
带着这些问题，我开端了中美之间的档案之旅，刻不容缓地想要研讨中基会中中心的美国常识分子保罗·孟禄的个人档案。2021年暑假，拜登宣告从头敞开美国，疫情期间封闭的档案馆也随即逐步有序敞开。我来到艾明如教授的府第，各自戴着N95口罩小心谨慎地谈了一个多小时。在接下来的进程里，艾教授全力帮忙我争夺到一批与中基会相关的宝贵史料。
首要，我开端体系性地阅览孟禄档案。我曾在坐落纽约上州的洛克菲勒档案馆（Rockefeller Archive Center）做档案研讨，触摸到他1913年的初度赴华的具体景象。二十世纪初叶，中美常识界正在越来越频频地来往沟通。1919-1921年间，孟禄的搭档杜威受胡适、陶行知、蒋梦麟、郭秉文之邀访华，一路讲演，跑遍我国多半省份。杜威返美不久，1921年，孟禄第2次来华，为我国开展科学教育提出了一系列十分具体的查询主张，对美国交还庚子赔款该用于何处，不应怎么运用，也提出了清晰的、乃至是强势的个人观念。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多番争夺，没有揭露和收拾的孟禄档案总算完整地呈现在我眼前；其时全美档案馆刚刚从头敞开，二十多箱档案每天都很豪放地预留给我一人独享！
哥大师院的孟禄档案（摄于2021年夏）
但是这份作业的体量也很大。接连一个多月的阅览和收拾后，我总算消化完这批资料，看到许多宝贵的手稿和相片，乃至不小心碰到了终究一个盒子里保留了近百年的教授博士袍。重回纽约做研讨，阅历疫情，表面上人山人海的曼哈顿已物是人非。这一年我回到纽约时，从前有幸邂逅的王秋华女士在台北谢世；年底，我在哥大邻近的街区遇见行色仓促的艾明如教授姐弟三人，又惊闻王雪华教授离世的凶讯。前史好像离我很远，但又产生在我身旁。而另一方面，在纽约做研讨的韶光十分安静，沉浸在研讨中的我因身处故事产生的街区而常常有时空穿越的幻觉。沉浸在档案研讨中，乃至梦里也会回到前进主义年代的纽约。其时正值暑假，天亮得很晚，每天完毕研讨后，我会从120街的哥大师院回到116街晚餐，路上，我会经过杜威坐落116街的寓所、胡适坐落Furnald Hall的宿舍、南开系列校园的创始人严修（范孙）先生来纽约找张伯苓拜访时居住的公寓，晚上漫步回来，萤火虫星星点点。中基会的故事融入了这个曼哈顿街区的前史中。曼哈顿的老建筑仍然是百年前的容貌，那些来自一百年前的旧式公寓里，保存着前进主义年代的旧式电梯，见证了前史的种种印记。
完结纽约的研讨，我前往坐落波士顿的哈佛大学,查阅十几箱顾临档案（Roger Sherman Greene Papers），更深化地研讨了中基会创建之初，在相同长时间重视我国业务的美国中华医学会（China Medical Board）执行主席顾临（Roger Greene）与孟禄之间产生的、环绕应当优先开展纯科学仍是使用科学而打开的一系列火热的思维争辩。这场1924年中基会创建之初的关于我国应当开展何种科学的思维争辩，能够让咱们开掘美国的科学观念、常识，是如安在举动层面被执行，习惯我国社会的本乡需求，并正向促进和推动我国科学与学术的开展。
回到其时，美国国务院宣告交还第二批庚子赔款的音讯传来，在中美两国引起了轩然大波和火热的争辩。那么大一笔钱，是用来建筑铁路，造一个公共图书馆，树立一所惠泽中美关系的联合大学，制作一个天然博物馆，仍是将这笔钱使用于促进我国的科学文明工作？两国利益相关人士打开了火热的争辩。将这笔钱用于我国科学工作开展的主意终究从八九种不同的主张里胜出。但是这笔钱应当优先用于开展何种科学？终究观念以两方为代表，其间，孟禄和顾临两派态度最为明显敌对。
孟禄认为1924年的这一大笔钱应被用于在华树立一所科学技能校园，培育我国的技能人才，只要将天然资源的开发权牢牢掌控在自己手里、不受制于外方专家，否则我国难有真实独立的一天。简略来说，孟禄认为在这一时期开展朴实科学的研讨脱离我国的实践需求，而使用科学的开展才是火急的。而另一方面，顾临、丁文江为代表的董事则认为，树立这样一个全新的技能校园耗资甚巨，不如先赞助状况良好的我国学术组织，不只用以开展科学教育，也用以推动朴实科学研讨的开展。虽然孟禄影响力巨大，但我国常识界并没有彻底采用孟禄的定见，顾临、丁文江等的主张终究胜出。该金钱既用于开展科学常识及此项常识适于我国景象之使用，又旨在增进专门技能之练习，科学之研讨试验及表证，与科学教育法之练习。
使用科学与纯科学的途径之争，体现出孟禄和顾临以及其他我国科学家对我国实践需求的不同判别。孟禄认为我国最火急的是用科技改进其交通、通讯、工业、医疗和卫生，促进人们日常观念习惯工业化和前进主义年代的节奏。而我国科学家之求索科学研讨，并没有因为其时国力匮乏衰弱就抛弃对科学常识更深层次的寻求。任鸿隽、丁文江等受过欧美体系性科学练习的归国科学家，并没有满足于从欧美舶来二手的科技常识，而更想要探求科学天然常识之玄奥，在我国做出让国际认可的一流的、原创性的学识。借用我国科学社创始人任鸿隽的话：“欲进常识，在明科学，在得所认为学之术；为学之术，在由概括的论理法下手，不以寻章摘句索玩故纸为己足，而必进探天然之奥。不以独坐冥思为求真之极轨，而必求证于事物之试验。”
在中、美、德讲中基会的故事
纽约和波士顿的游览是我的中基会研讨推动的重大进展。惋惜好景不长，疫情新掠夺咱们来之不易的自在。我本方案进一步在波士顿的皮博迪埃塞克斯博物馆（Peabody Essex Museum）查找关于费正清配偶与梁思成配偶的更多史料，但新一波奥密克戎病毒来袭后，档案研讨又开端变得困难。经过皮博迪埃塞克斯博物馆，我和费正清的女儿霍莉树立了联络。冬日的纽约，我小心谨慎地戴着几层口罩和霍莉相约在纽约环河路上的消防员纪念碑碰头。霍莉的寓所接近我常常购物的乔氏连锁超市；费家至今和梁思成的后人坚持亲近来往。其时沉浸在研讨中的我底子没想到会和她有缘在曼哈顿碰头。梁家和费家的深厚感情，也是我所叙述的中美思维史故事的一部分，而费正清初到我国就与胡适、丁文江等相识，梁思成、营建学社在抗日时期艰苦的作业背面也有中基会的赞助。霍莉十分热心，她以母亲费慰梅（Wilma Fairbank）的著作和其他相关史料相赠，真诚地期待着我一系列档案研讨效果的终究面世。
和费正清的女儿在曼哈顿碰头
找到档案仅仅游览的开端，讲好中基会的故事则是另一场更困难的思维冒险。闭关写作几个月后，我在中美断航前走运地回到了国内。我曾在哥伦比亚大学美国思维史的讲堂上陈述杜威在华拜访的思维史研讨，在康奈尔大学就中基会的前史做过两次评论会，也在美国外交史年会（Society for Historians of American Foreign Relations）和美国前史学家年会（Organization of American Historians）陈述过这一研讨许多方面的开端效果。与国内同行的沟通相同极大地协助我进一步开掘中基会的故事。我在武汉大学讲演时，在谈孟禄-顾临之争时偶尔和咱们谈及在哈佛档案馆看到的韦棣华（Mary Elizabeth Wood, 1861-1931）对怎么运用中基会资金的热心洋溢的陈说。邀我拜访的杜华教授，随即指出这位在华奋斗了终身的美国女士在武昌文华图书馆和我国图书馆工作中扮演的无足轻重的人物，值得深化开掘。经他提示，我才意识到，在这个长达六七年的环绕中基会的研讨项目中涌现出许多相似值得深挖的跨国史课题，需求我完结论文写作后渐渐吃透。后来，在写作博士论文的进程中，我屡次来到珞珈山。杜教师还曾兴味盎然地带我步行至武大教授的旧别墅区，在他的引导下，在珞珈山顶，我得见王世杰校长一家当年居住的别墅，秋华和雪华姊妹曾在此度过高枕无忧的幼年韶光。
在国内其他组织沟通和讲演也给了我许多启示。例如，在南开大学讲演关于中基会和孟禄访华的标题时，中基会秘书林伯遵（H. H. Lin）的后人林华标先生经过学术网络特意从上海飞到天津，热心地参与我的学术评论会，会后沟通，咱们才发现咱们本来都家住上海。尔后，林先生不只来参与我在上海师大光启中心的讲演会，还带我去外滩考证了中基会的工作地址；尔后在纽约查档案时，我但凡读到林伯遵相关的文献，也都会给他拍送一份。博士论文写作期间，我还在南开大学科技史中心的线上会议里，旁听了闻名科学史家、加州州立理工大学波莫纳分校的王作跃教授的环绕“中美科技沟通史”的系列讲演，而王教授也在我博士论文提交前细读我的论文全文，给我进一步将论文改成英文书稿宣布供给了专业和详尽的主张。
论文总算快要完结时，连续了三年多的疫情也将近抵达结尾。因为专心中基会的研讨天然也触及科学史，我很顺畅地得到柏林马克斯·普朗克科技史研讨所（the Max Planck Institute for the History of Science）的约请，去柏林访学半年。在马普学会，李安娜教授（Anna Lisa Ahlers）带领的研讨课题组正在研讨我国在全球规模科学工作的飞速兴起的现象，而我的研讨恰丰厚了国际对我国科学教育和研讨奠基之前史根由的认知。就这样，我也把关于中基会的思维史带去了柏林、海德堡和哥廷根。访德的半年时间里，我敞开了和许多其他范畴的学者脑洞大开的学术沟通，结交了许多美国思维史范畴和前史学范畴之外的学人。跨学科的沟通十分有益于对研讨深度和广度的拓宽，访欧的阅历也促进我跳出美国为中心的叙事结构，从头考虑民国时期我国常识分子的国际阅历以及他们在祖国创始的科学工作的长时间含义。
2023年暑假，我接受了专心跨国史研讨的哥廷根大学研讨团队的拜访约请，先是前往海德堡大学作陈述，暑假再前往哥廷根大学做该主题的专门陈述。在前史悠久的哥廷根老城，我与剑桥大学的范鑫教授、新泽西州罗文大学的王晴佳教授、哥廷根大学的夏多明（Dominic Sachsenmaier）教授进行了屡次关于我国近代思维史的评论；纽约大学的瑞贝卡·卡尔（Rebecca Karl）教授也来到哥廷根大学的讲堂，参与我和蒋麓（Lucas Brang）博士的联席讲演。“哥廷根之外没有日子”，这段在哥廷根老城区和大学城的沟通阅历也成为我做研讨以来最精彩和充分的思维邂逅。也是在哥廷根，我重复考虑美国科学对我国的影响及其所承载的意识形态。在向来自德国和国际各地的学者叙述中基会的故事时，我意识到自己此前采纳的叙事结构的限制。美国的科学在何种程度上影响了近代我国？所谓的美国科学输出威胁了什么意识形态？在具有引认为傲科学研讨传统的德意志，我不自觉地一遍又一遍反思何谓“美国科学”，而中基会前史里的中方自主性又体现在哪些方面。在中基会的事例里，咱们不只能够看到西方近代的科学民主观念、常识怎么影响我国，并且看到我国人怎么打破西方的影响，自主开展科学和技能。这个进程中有中美之间的对话，观念的磕碰和抵触，也有中美同享的前史。
中基会的共同网络更给了咱们从中美思维沟通的维度、从头考虑跨过太平洋（而非美国史传统模范里里现已谈得许多的“Atlantic Crossings”）的相关和枢纽的新启示。中基会的董事会中有美国人，也有我国人，它的年报，有中文版别，也有英文版别，它的办事处设在上海，但在纽约也有总部。它的网络高度地国际化，运作的形式又能习惯我国的本乡需求。它既对我国的学术思维产生影响，也对美国社会怎么看待我国文明、我国学术和科学，产生了重要的影响。它的成员、构架和运作形式，都带有很深的国际痕迹。此外，据我在中美两国的未刊档案研讨发现（尤其是云南省档案馆、南京第二档案馆和哥大藏于Lehman Library的未刊史料China Institute Papers），西南联大巨大的学术成就与历历光辉，也与中基会在抗战时期对我国科技研讨教育的继续赞助密不可分。
多国旅途的结尾
沉浸在研讨里，七年韶光仓促而逝。回过头看，我的研讨之旅恰逢三年疫情，在中美德之间络绎的进程里也遇到了熔断等杂乱要素，在多国之间跑来跑去，困难重重。2022年完结美国的档案之旅后，我曾阅历过史上最难的回国之旅，辗转在新泽西住了一个月，再从加州回国，到上海后又遇到诸多困难。走运的是，这些年我得到了多个国家研讨组织的赞助，得以心无旁骛做研讨而不用为经济忧愁。
间隔搬到晨边高地七年今后，在2023年9月，我总算成功完结了哥伦比亚大学的博士论文答辩，与从纽约、英国、台北连线的委员会成员进行了关于中基会和中美常识界的深化评论。答辩会终究成了火热的跨国学术评论会，短短两个小时，咱们都意犹未尽。跟着论文在ProQuest正式上线，我也正式毕业了。纽约的教师们纷繁发来恭喜，而在马普学会，我也和来自国际各地的学者一同，庆祝从此迈入人生新的阶段。
风趣的是，我的七年多国旅途的结尾，恰是和孟禄、哥大、中基会都深有根由的南开大学。张伯苓校长是中基会树立之初就一向活泼的董事，南开大学的科学教育与研讨也长时间取得中基会的赞助。我的论文里更是记录了张伯苓校长从天津老火车站前往哥大拜访的振奋，以及他与严修、范源廉三位南开先贤从纽约离别孟禄和哥大，坐船回到国内时的欢喜——到天津时，张伯苓随即与学生步行回到南开，并当即开端不知疲倦地向南开师生介绍他拜访美国的思维收成——前史的细节至今让人唏嘘不已。而约请张伯苓校长前去纽约拜访的，正是那位博士袍把我吓了一大跳的，我国思维界的老朋友保罗·孟禄！
南开大学国际近现代史研讨中心 邢承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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